空想
吉原是完全独立于政府之外的,不受政府管辖,甚至有自己的独立武装。因此说是组织也好,自治城市也好,吉原确实的是拥有庇护花魁的力量的。
可是作为被庇护的代价,被卖入吉原的人将失去离开吉原的自由,将自己的一切都献给吉原。被饲养至死是他们不可逃脱的命运。
外面是地狱,可对于安迷修,吉原的围墙内亦是地狱。就算正如雷狮所说的那样可以逃出去那也只不过是多了想死在哪个地狱这样可笑的自由罢了。
那样的话逃出去还有什么意义。
让安迷修再次坚定要逃出去的念头的契机是多日后的某个晚上。
经过基本的学习,他们已经可以跟着现在的花魁做招待客人的活了。他们这批孩子比起一开始少了很多人。吉原不需要没有用的人,看来那些被淘汰了的人已经被处理掉了。杀死了?还是卖掉了?这些都不得而知,唯一可以确定的是那些人完全失去了消息,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而周围人似乎都对此不以为意,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有安迷修在意这件事。在某一天,当安迷修问起丹尼尔这件事,也只得到了“谁知道呢”这样模糊的回答。
“你是担心自己也被处理掉?”丹尼尔给安迷修倒了杯茶。
“不,没有……”安迷修接过茶杯,茶水的温度透过茶杯传到他有些冷的手掌上。
“放心,吉原对有资质的的孩子是很宽容的。”
“所以那些人是……死了?”
“我不知道,毕竟我也只是代理楼主罢了。安迷修,在吉原只要注意自己就够了。这是我对你的忠告。”
只要注意自己就够了……安迷修不敢肯定这样的生存方式是不是真的正确,这里是吉原,也许确实像丹尼尔所说的只要管自己就可以了,这样能让自己好过些,但是他不想这样。每个人都对别人漠不关心,这样毫无疑问是存在问题的啊。
“喂,喂!你在往哪里倒酒啊?”
安迷修突然回过神,眼前是已经已经溢出酒水的酒杯,满溢而出的酒在矮桌上迅速扩散顺着桌沿流淌下来滴在今晚的客人价值不菲的绸面和服上。
“万分抱歉。”他急忙放下酒瓶,指尖抵在地面,微微颔首不敢抬起自己的视线。今夜的客人,据说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富商,虽然商人的社会地位并不如武士,但在吉原这些都不重要,只要付得起钱,对吉原来说都是一样的。
大概会被罚吧。安迷修这样想着。他已经做好被斥责甚至挨打的准备了,可这间屋子却好像时间静止了一般,没有人说话,屋子里安静的吓人,只有酒水滴在榻榻米上发出“啪嗒”的声音。
“你先抬起头。”
安迷修的视线缓慢的上移,却在与那人目光相对之前被人捏着下巴抬起头,那是个明显在酒精的作用下变得行动完全遵循本能的人。男人的猥亵般的打量的目光让安迷修觉得不舒服。
“长得还不错,”男人打了个酒嗝,“你叫什么名字?”
“安迷修。”过重的酒味让安迷修有点反胃。
“是个新来的孩子,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还请您多担待。”一旁的花魁带着微笑向客人解释道。
“哦,新来的,那是还没有接过客了?”男人松开安迷修,“不知道丹尼尔先生能不能通融一下让我买下这孩子的初夜呢?”
比安迷修反应更快,雷狮先抬起了头,看了看安迷修变得苍白的脸色,又低下了头。
“啊,这个……”
可没等花魁说完安迷修抢着大声说道:“不行!”
“不行?你说说怎么个不行?”
啊……他看起来好像生气了……必须说些什么,可是该说什么?本来就不擅长巧言令色的安迷修的大脑此刻一片空白。
幸好之后的局势发展不需要劳烦他再想什么应对的话语了,那个男人直接掴了他一个耳光。
一阵天旋地转后,安迷修倒在地上,视野中金星闪烁,脸颊上是愈加强烈的痛感,耳鸣造成的嗡嗡声盘旋在他的耳际,他一时之间没能反应过来周围发生了什么。
“窑子里的杂种装什么清高!早晚挨操的货色也敢拒绝老子?!”
“客人息怒啦,不过是个不懂教养的小孩子,何必发这么大火。”花魁给旁边的雷狮使了个眼色,雷狮点了点头,趁那客人被花魁安抚下来的时候扶着安迷修离开了这间屋子。
“虽然说你脑子不好使,也不能这么不分时候的不好使吧?”雷狮又像是嘲讽又像是关心的说。
安迷修沉默不语。
“刚才怎么不见你这么硬气啊?”雷狮拧了毛巾不由分说直接摁在安迷修红肿的侧脸上。
“啊疼!雷狮你轻点!”
“哈,这不是还很精神吗。”
“你丫是不是有病啊……”安迷修接着毛巾捂着脸。
“我看你也病的不轻,贞洁烈女装得挺像啊。”
“什么叫……”安迷修停了停突然变了语气,“反正你这样的人也不懂吧。”
可能是对安迷修这种自以为是的发言不满,雷狮的语调微微抬高,“我这样的人?这可挺有意思,听你这语气是很了解我了?”
“那你就很了解我吗?”
谈话成功冷场。
过了一会儿,安迷修的声音响了起来。
“雷狮,你上回说的逃出去的方法现在和我说还来得及吗?”
仿佛在其意料之中,雷狮的声音不紧不慢,“当然,怎么会来不及。”
这话等安迷修再仔细琢磨起来听起来仿佛就像:
就等着你了。
久等了。
没话说,话废,可是还是觉得得说点什么。就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丢在后面了。
后续请看下回更新谢谢(づ ̄ 3 ̄)づ